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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下雜誌  2017/06/07

晚間10點的西班牙馬德里，餐廳裡的人們還在享用香辣蒜蝦和馬德里雜燴肉菜鍋。但在大部分國家，廚師們這時間大都已高掛圍裙。

許多旅客會把西班牙很晚用晚餐的原因，歸因於地中海悠哉的生活風格，但真正的原因並不那麼有情調。而是其實，西班牙人過去70年都住在錯的時區裡。

看看世界地圖，你就會發現，西班牙其實和英國、葡萄牙和摩洛哥位在相同的經度，按理說應該屬於格林威治標準時間GMT。但西班牙人卻一直跟著歐洲中部時間CET過活，相當是和距離馬德里2500公里外的塞爾維亞首都貝爾格勒居民同步作息。

那麼為什麼西班牙會過著落後於地理上時區的日子呢？

這是因為，獨裁者佛朗哥（Francisco Franco）將西班牙時間調快一小時，以對齊納粹德國。

西班牙人當時因西班牙內戰心力交瘁，他們甚至沒有心思抱怨這樣的時間異動。但他們還是在一樣的時間吃東西，只是鐘錶上的時間改變了，於是下午1時用餐，變成了2時。8點的晚餐，變成了鐘錶上時間的9點。

二戰結束後，西班牙沒把時間改回來。不過，西班牙總理馬里阿諾‧拉荷伊（Mariano Rajoy）宣布，政府計劃實踐新的上下班時程，讓一天的上班日在6點結束，而非原本的8點。

這項計劃也要評估將西班牙時區歐洲中部時間CET改成GMT時區，但這項倡議引發激烈辯論。

當西班牙的時間比所在時區晚60分鐘，意味太陽升起的比較晚，日落也比較晚，因此西班牙夏日傍晚的時間特別長，10點才日落。

西班牙旅遊業者認為，這對觀光其實是有好處的。所以像是巴利亞利群島就極力反對重回GMT時區。

不過，對許多西班牙人來說，住在錯的時間導致睡眠被剝奪，生產力下降。一般來說，西班牙人9點上班，然後下午2點到4點是午休時間（siesta），然後他們又重返工作崗位，在晚間8點下班。

於是，西班牙人的應酬和社交生活9點才開始，所謂的電視節目黃金時段則不會早於晚間10點半。

至於北部的加利西亞自治區，到了冬季，日出時間通常在9點以後，因此很多居民根本是摸黑通勤上班。

另一個讓部分西班牙人不願意改回GMT時區的原因在於，他們捨不得放棄午休時間。《旅遊與休閒雜誌》（Travel and Leisure）指出，午休時間，許多店面和商家都會暫時關上門，讓員工去休息。

但其實根據研究公司Simple Lógica今年的調查，經常午休的人其實不到18%，近60%的人則從來不午休。比方說，度假勝地和觀光區的特色店家，就不願意因為午休，讓顧客撲空。

但「午休派」人士對可能失去日間小睡機會，表達沮喪。

2006年起推動重整時區的組織「合理化西班牙時間國家委員會」主席卡瑟羅（José Luis Casero）則說：「我們真的應該取消午休，因為這不符合現實。而且，改了時區後，我們會提前晚餐，自然有更多晚間的睡眠時間，這麼一來，午間小睡的需求就不會那麼大。」

經濟學家秦奇亞（Nuria Chinchilla）也贊成調整時間。她認為，西班牙人的生活品質比觀光客重要多了。「西班牙人好像一直生活在時差之中。調整時區後，觀光客還是會來，而且日照時間也不會改變，他們不會在乎是晨間日照長一些，還是天黑時間晚一點。」